这部小说《飘》是美国女作家玛格丽特·米歇尔写的。这部小说获得了普利策文学奖。曾被拍成电影,改名为《飘》。大多数人都看过这部电影。这里就不说小说的内容了。玛格丽特·米歇尔只活了49年。她一生都在写这部小说《飘》,但它让全世界许多人记住了她,玛丽莱特,米切尔女士。
互联网时代,小说创作与小说写作已渐渐出现了截然的分别。小说创作是一种有技巧又不纯然依靠技巧的智性劳动,是一种用真诚铸造生活的过程,其中不仅融汇着作家的血肉筋骨,也蕴含着作家的人格和心胸。小说写作则是一种以技巧取胜的故事或文字联缀,它或者靠伪饰的情感有条不紊地慢慢煽起读者的情绪反应,或者用一种做作的冷漠把一个没有什么深意的事件装扮得莫名其妙从而显得深邃无边。
内在真诚的隐退,使小说的写作成了一种轻松的技巧展示,只要能编织一个巧妙的或凶杀或变态或多角恋爱的奇特故事,自可引来大批以此为乐的读者。现在是写作多于创作的年代。在这种情况下,阅读成了并非所有的人都感到轻松的事情。媚俗的作品逃避开创作的艰辛而编织着一个又一个轻松逍遥的故事,但轻松的阅读带来的并非也是轻松的感觉。
短暂的愉悦之后,读者的心中会迅速地消褪作品内容留下的最后印迹,又从另一个角度升起了一丝久久挥之不去的惆怅。我们当然可以用商品经济解释这一切,也可以设身处地地理解作家必须如此的理由,但是这种心灵被外在形势所左右的悲哀却无论如何不能让我们以轻松的态度接受这些轻松的写作。拒绝故事的作品更让人感到不轻松。虚无缥缈的历史情境,不加理智过滤,单纯表现琐碎的个人感觉,取消作品深度而只去展示故事平面,偏执于某种形而上的精神层面而摒弃小说的故事性一系列的手段虽完成了小说的陌生化处理,但作家主观倾向的有意识退出却使作品与读者之间发生了明显的间离。
作家写作的目的似乎不是为了让读者阅读,而是与读者玩一种智力游戏。那故作的冷漠那莫测的叙事方式,考验着读者的智慧,也考验着读者的耐性。对许多作品,人们只能说它也许蕴藏着极为深邃的真理,也许隐含着了不起的体验,因为读者在阅读过程中不要说去把握作品意义的终极,恐怕连意义的边缘都很难抓到。依照自己的想法去书写历史的作品,不仅因其与当时特定的时代氛围相悖而使历史呈现出怪诞的面貌过分沉缅于个人内心感受的作品,因崇尚个人化的写作而使文学与自身生活过分接近,从而消融了作家评判生活的界限取消作品深度的笔法,又让读者在平面化的故事面前愕然于意义的消失,惊异于文学创作目的的颠覆。
更有一些难以说出所以然的作品,除了让人在惝恍迷离之中感到作者是在津津有味地玩弄着某种叙事技巧,并以这种极端的方式进行着自我的伸张以外,便再也无法对作品本身作一步的说明。于是阅读便在一片惊愕与迷惘之中失去了本应有的趣味而陷入一种磨难。作品主动迎合读者,取悦读者,是当前一大批作者的通病。他们感兴趣的只是自我价值的实现——经济的或者是精神的——而不是与社会责任相关的问题。
他们总是为获得可观的经济效益而沾沾自喜,以为金钱确证了自己的崇高价值,至于是否为此而生成了一副媚俗的嘴脸,是否因此降低了文学及自身的品位,则都不在他的考虑之列。不考虑文学的内涵,一味地编织媚俗的故事,实际上在消解文学的价值与意义的同时,也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与才情。一部作品若无法开启读者的灵魂而只能赚来钞票或自我陶醉,那么它只能表明创作的定位出现了偏差。
严肃创作不迎合读者肤浅的阅读兴趣,但不迎合读者不等于抛弃读者。它总是以深刻的思想和新颖的形式引领读者进入意义的圣地。它不反复重复,也不盲目做一些标新立异的事情。它在尊重文学规律的基础上,有意识地超越了旧规范。一个负责任的作家,无论面对金钱的诱惑,还是对艺术形式的探索,都不会忘记自己的历史使命。他会尽力让自己的创作包含丰富的生活容量,让作品有意味深长的形式。